林宇滔:諮詢組織淪「形式擺設」 促政府作出改變真正落實公開諮詢

行政長官岑浩輝上任後會見多個本澳社團的代表聽取意見

行政長官岑浩輝上任後提出將優化諮詢機制,以便在在醞釀及制定政策時多聽取各界意見。議員林宇滔表示,現時政府諮詢組織普遍存在公眾參與度不夠、透明度不高的問題,除了在構成上存在很大的改進空間,36個常設諮詢組織部分淪為「形式擺設」,甚至是「橡皮圖章」,他認同要優化諮詢機制,但關鍵在於政府是否認真聽取民意,真正落實公開諮詢政策,否則政府制訂的政策措施只會與民意背道而馳。

今年1月13日,行政長官岑浩輝會見本澳9個傳統社團的代表,強調「特區政府將優化諮詢機制,只要是有利澳門穩定發展及增進廣大市民福祉的政策措施,都歡迎各社團主動提出。」他又稱,特區政府各級官員將持續與社會各領域人士保持緊密溝通,在醞釀及制定政策時多聽取各界意見,廣納不同聲音,達至團結一致,全力抓好高質量的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全力推動「一國兩制」事業行穩致遠,不斷取得新的成就。

事實上,政府優化諮詢機制提了多年,但一直「得個講字」,本澳現有36個常設諮詢組織,分由特首及五位司長統領,數量上較2019年高峰時45個有所縮減。但澳門諮詢委員會制度的最大問題之一,是委員們的來源狹窄,成員組成基於社團,故一直被詬病為「分餅仔」,儘管政府會以個人名義作包裝,或者社團會派出不同人去參與,但其立場、意見與所屬社團取態八九不離十,這就是坊間揶揄的「社團治澳」現象。除了社會政治參與度不高,另一個問題就是近年這些政府諮詢組織運作的透明度不足、政府部門不重視、行政部門對委員作出有形無形的制肘等原因,令諮詢組織漸漸被「廢武功」,難再發揮傳達社情民意,彙聚社會共識的作用,最終結果則導致政府政策與社會現實背道而馳,惡果由市民承受,以致引發不少民怨。

政府是否認真聽取民意才是關鍵

林宇滔認為,優化諮詢機制的方向沒有錯,但問題核心是政府施政理念是否認真聽取民意。他回顧,因應社會對政府諮詢問題有很大的爭議,2011年行政長官批示公布澳門特別行政區《公共政策諮詢規範性指引》,就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的公共政策,包括政策行為、措施及法律,於推行諮詢工作時所應遵守的一般原則性及指導性的規定。目的是建立公共政策諮詢的規範,營造良好的諮詢環境,促進公眾的參與,充分聽取公眾的意見,有利政府的施政。該《指引》規定:「重大政策」須按《指引》的規定進行諮詢工作。「政策項目及措施」若被列入施政報告,須按《指引》的規定進行諮詢工作。但基於特殊情況的需要,尤其涉及緊急或重要情況,在向公眾作出說明後,則不在此限。

林宇滔

林宇滔表示,上屆特區政府予人的感覺就是「可以不諮詢就不諮詢」,要諮詢的則按程序盡量簡化,沒有按《指引》程序去做,甚至很多政策或措施是諮詢了諮詢組織就當是諮詢了公眾意見,為此上屆政府的公眾諮詢無論是密度和完整度均是創屆歷新低。「上屆一大堆法律無進行公開諮詢,政府對公開諮詢係是有公開承諾嘅,只係上屆政府無執行。如果連承諾都唔做,只停留在講優化,無乜意義。」

林宇滔指上屆政府公眾諮詢密度和完整度均是屆歷新低(資料圖片)

部分諮詢組織長期沒開會

至目前止,政府設有36個常設諮詢組織,林宇滔批評,當中有很多都是「形式擺設」,部分常設諮詢組織甚至長期沒有召開會議,例如都市更新委員會,對上一次召開會議已經是2022年,有委員向其投訴都更會已多年沒有開會,2021年底由行政法務司統籌完成《都市更新法律制度法律》後,都市更新委員會「乜嘢都無做」;另一個是公共房屋事務委員會,對上一次開會是2023年9月新一任委員召開首次平常會議。他質疑,現時公共房屋政策問題多多,例如祐漢第八街為何會由公屋變成夾屋,目前澳門並不是缺乏夾屋,公眾對經屋姓經已接新市場價格存在很大意見時,為何該委員會不開會,聽聽社會意見?

現時政府有36個常設諮詢委員會

林宇滔認同諮詢制度、組織的組成確實存在很多優化空間,惟繼續在意見落不到地的諮詢架構上說要不斷完善只是浪費時間,重點應思考如何做到真正諮詢,包括政府應在政策蘊釀初期便與委員會進行溝通。他又以交通諮詢委員會為例,該委員會內有來自不同界別的人士,當中有委員反映,每次交通局就新交通措施開會,均有「被知會」,而非「被諮詢」意見的感覺,政府對政策已有定案,只是「知會」委員。所以過去便出現了馬揸度博士大馬路近白雲花園往友誼圓形地方向的路口原永久封閉,但封閉不到12小時又重開的笑話,「交通問題多的是,如果交局諮詢得好嘅,又有聽委員會意見,新城A區就唔會有300個臨時路牌,A區交通規劃就唔會出現天怒人怨。」以及近日交通局在船澳街與俾若翰街交界,以及船澳街與海灣南街交界設兩組交通燈,市民意見很大。由此可以看到政府諮詢機制的癱瘓,部門做事只為迎合上級意見,非為民去思考。

議員冀政府在醞釀及制定政策時多聽取各界意見(資料圖片)

要求委員採保密制完全不合理

林宇滔指出,施政應是從下而上,聽取民意,回應民意,團結居民一起,推動澳門社會和經濟進步。現在的民意諮詢機制一定是出了問題,如果繼續以現時的方式管理,政府出台的政策只會與真正的民意越走越遠。

近年政府要求諮詢委員會對開會內容採取保密制度,有關會議文件更成為「機密」文件,不論會前會後委員均不得向外提及和公開,更枉論公開作出討論。林宇滔形容政府有關做法是完全不合理。政府36個常設諮詢組織,在性質上有別於行政會。因為行政會職能是在行政長官作出重要決策、向立法會提交法案、制定行政法規和解散立法會等事項前發表意見。性質是協助行政長官決策的機關,故而行政會成員需要對會議內容進行保密。但常設諮詢組織只是發表意見組織,不涉決策,也非採集體負責制,為此應更公開透明,讓公眾參與,就如城規會設有一定的公眾參與程序,會議舉行前更要進行公示程序,這是成熟社會諮詢機制的應有之路。

立法會辯論是聽取意見的好渠道

他又提到,就公共政策進行辯論是《澳門基本法》賦予立法會基本權利之一,上屆政府,一項辯論動議都沒有被通過,全都被高票否決,如果議員所提出的辯論動議長期被否決,又如何履行立法會權利呢?他直言,「辯論是政府聽取公共政策意見的好渠道,只要有任何議員提出動議,我一定支持,因為辯論唔係代表你支持呢件事贊成與否,而只是攞出嚟討論。」

林宇滔表示,如果各諮詢委員會能有效運作,確保每個專業、界別聲音,政府都能聽到,自然能推動政府政策、公共政策向好發展。惟現在很多委員會只是「被召集開會」、「被知會性」的機構。倘政府不改,不落實公開諮詢政策,這些諮詢組織只會繼續成為政府「橡皮圖章」,政府掌握的民意只會與真正民意背道而馳,當民怨爆發時,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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