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移動性、物質性視角淺談跨境代購的內涵

7月28日澳門海關繼續開展「雷霆2024」行動截獲6名跨境帶貨男女，類似海關截獲跨境代購的事件幾乎每日都會上演。就是這樣一群特殊群體，俗稱「跨境代購」，需要經過澳門海關和中國海關這個特殊的地帶，也正是因這個特殊地帶把連結在一起的陸地區隔成兩個空間，讓不少人在一個空間內從事經濟生產活動並往返於另一個空間，這一過程中產生了很多不為人的故事。對灰色地帶的重新發現，不是對傳統敘事內容的直接否定，而是通過迂回的方式，把注意力轉向被忽視或被收編的「異類」。

本文以跨境代購者的傳播實踐為例，討論經由移動互聯網平台，通過肉身空間移動的數據化與移動數據的空間往返，分析跨境代購者的具身傳播活動，重塑跨境代購過程的豐富內涵。在跨境代購中跨境信息、資金、人口和貨物流動都十分顯見，本文基於分工、資源和移動方式將參與跨境代購的人總結為四類。第一是承擔了客服和出入境採購等幾乎全部流程的個體代購，這些人基於商品市場差價和國際匯率差獲利。第二是「水貨客」，指專門負責在關口收費攜帶各類物品跨境的勞動者。他們活躍在香港和澳門的各個口岸，收入主要來自代購物流過程的勞動。第三是只做網上接單的代購代理，第四是做批發的代購。

代購者們的傳播實踐在此情境下強調物理空間的身體移動和特定空間的親身到場，換句話說，代購本人必須要去到澳門從當地採購商品，利用身體和身體移動來完成的代購。同時，在身體作為「移動的媒介」的基礎上，新技術為身體和傳播帶來了新的可能性，在移動傳播活動所生產的符號層面，網絡中的身體呈現打破了關於在場/不在場、移動/不移動、以及「線上/線下」的二元對立，催生了更強烈的語境坍塌——社交網絡中多元傳受關係改造的傳播語境，以及混合空間的傳播實踐。這些活動的實現仰仗移動性背後的技術系統、基礎設施。同時，在整個移動傳播實踐所嵌入的話語層面，即，人、物與媒介交互所依托的物質和社會文化關系，話語和權力關系的生產以移動的身體和身體移動為直接對象。

本文希望借助代購的經驗研究思考「跨境」傳播過程中物的流動、空間移動的人和人們的網絡虛擬移動如何經由移動媒體界面交織在一起？地點、空間化與移動傳播如何重塑他們的身份。除此之外，或許還有更多問題，這些問題可以延展出更多的經驗研究。本文只是其中一個粗淺的嘗試。

作者：澳門人文社會科學促進會副理事長 姜磊